“给，请你喝酒。”女孩递给张尘一瓶啤酒，笑了笑说道。在昏黄的灯光下，她的笑容干净的让人心疼。
“谢谢。”张尘接过啤酒拉开拉环，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坐下。
女孩放下啤酒，将张尘抽出来的书放回书架，说道：“是我要谢谢你才是，今晚要不是你，我估计就要被雷老二弄死了。”
听到女孩的话，张尘没有吭声，举起面前的啤酒朝着女孩示意了一下，独自喝了起来。这个时候，每一句安慰其实都是对她的伤害。
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，气氛有些沉闷。
良久，女孩开口打破了沉默，“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课本？”
张尘看了看女孩，又望向墙角的书架，说道：“是有些惊讶。”
“那些都是给我弟弟的。他今年上初中了，学习成绩可好了。”女孩偏过头看了眼书架上满满当当的教材，脸上洋溢起一个自豪的笑容。
“我弟弟今年十二岁，刚上初一，前两天打电话说期末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一，老师还给他发了一个大红花呢。”说起弟弟，女孩表情变得温婉动人，和之前判若两人。
“那恭喜你了，有这么个懂事的弟弟可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。”张尘笑了笑，说道。
“嗯，你不知道，我弟弟打小就聪明懂事，从上学到现在，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的第一名，奖状贴满了一堵墙。老师们都说他是读书的好料子，肯定能上大学。”女孩望着墙角的书架，眼神中充满了希望，“再有六年，我弟弟就要上大学了。我要在这六年里给他准备好上大学的钱，绝对不能因为钱的事情耽误他。”
“有你这个姐姐，是他的福气。”张尘看着女孩的侧脸，开口说道。
“我？别逗了，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给别人带来福气。我就想着趁着年轻多挣些钱，等到把弟弟供出来，我就离开这里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，开一家花店，找一个男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。”听了张尘的话，女孩笑了笑说道。
“有没有想过换份工作？”张尘开口问道。
“换工作？我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，到现在连汉字都认不全，除了这行，你说我还能干什么？刚来江城那会，我在工厂里干工人，在饭店端过盘子。每个月的工资也就能勉强维持我一个人的生活，哪里能存下钱供弟弟读书。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，我也不再奢求别的。只要能把弟弟供出来，我这辈子就值了。”女孩自嘲地笑了笑，语气低沉了许多。
“今天得罪了人，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你以后准备怎么办？”张尘继续问道。
“你说雷老二。没事的，只要过了今晚他就不会再把我怎么样。大不了我去找他赔罪，再让他玩两次，像我们这样的人这种事经常有，习惯了。”女孩无所谓地说道，语气中的冷意却怎么都化不开。
张尘没有说话，随手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了女孩。
女孩接过张尘手里的纸巾看了看，问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祝龙的电话，明天你联系他，他会安排你去他的场子上班。现在待的地方就别回去了，在他那你应该能轻松些。”张尘喝了一口啤酒，回答道。
“祝龙，那个铁手帮的龙爷？你认识他？”女孩看着手里的餐巾纸不可思议地问道。
“算是吧，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就好。时间不早了，我先回去了，谢谢你的啤酒。”张尘说着，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我送送你。”女孩赶忙起身说道。
“对了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临出门时，张尘转过头问道。
“我叫孟秋月。别人都叫我小月。”说起自己的名字，女孩露出了一丝羞涩。
“秋月，好名字。我叫张尘。明天给祝龙打电话的时候记得报我的名字。”张尘对女孩笑了笑，就转身走出了院门。
“张尘。”女孩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，默默地呢喃了一句。
月色照在她洗得发白的花棉袄上，散发出温暖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