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林月没法答，他也没指望她回答。
    不过当他想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，背上的人，却发出了一个音。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    很浅，很弱，几乎让人听不见，若不是两人离得近，布鲁克知道自己绝对是听不见的。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，他的脚步僵在原地。
    他一直以为林月是没法说话，可现在看来，她不是不会说，而是不愿说。
    那么，她到底出了什么事，才让她不愿说话呢？
    “你会说话啊。”布鲁克轻声道，“既然会说，那之前为什么不说呢？”
    也许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缘故了，她的语调有些奇怪，声音又哑又小：“难……听。”
    原来是觉得声音难听才不开口的啊。
    布鲁克轻轻笑了笑，说：“不难听。”
    只是有些沙哑而已，并不难听。
    而林月则是在开口以后，轻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嗓子。
    看来林森开的药，对她的嗓子起了作用。
    起码现在不像半年前那样了。
    那时候她一开口，声音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，粗粝沙哑，再加上她那时候的容貌，她害怕见人，害怕开口说话，久而久之的，便忘了要怎么说话了。
    要不是上次林森来，她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的。
    可是这会儿，听到布鲁克问她问题，她还是忍不住想说。
    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他说，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    “去医院检查过吗？”布鲁克问她，“如果是外伤导致的，医生应该有办法帮你恢复。”
    “看过……”林月说。
    她每一次开口说的话都很短，只有一两个字，可尽管是这样，对布鲁克来说也已经满足了。
    只要她愿意开口那就是一件好事。
    “那医生怎么说？”他又问。
    这次林月倒是没说话了，大概是在想要怎么跟他解释吧。
    布鲁克也不着急，重新迈步走起来，慢慢等着她的回答。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又听见她说：“有希望……”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布鲁克轻声道。
    林月没有再开口，大概是累了，也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    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每次看到你，总是会想到一个故人。”布鲁克说，“你们长得不一样，唯一相像的，是你的眼睛。可你们的性格也不同……”
    霍兰是天之骄女，她的周身总是洋溢着自信漂亮，以及飞扬跋扈，但是并不讨厌，反而让人会被她所吸引。
    但林月……她长得也美，或许是因为这美并不自然，所以她的性格有些温吞柔弱，再加上不说话，总是会给人营造一种她很弱，很小的感觉。她们两个人，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处的。
    可布鲁克跟林月相处的时候，总是会想到霍兰。
    那两种感觉像是冰火两重天一样的折磨着他，让他在感到痛苦的同时，又不由自主的想往林月身边靠近。
    因为在她身上，他能感觉到霍兰。
    “抱歉。”布鲁克的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的弧度。
    他这句道歉，也不知是对林月说的，还是对霍兰说的。
    林月没有说话，只是突然很用力的将布鲁克抱紧。
    她都懂……她都懂布鲁克心里的感受，她也很想告诉他实情，她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，可现在还不是时候……
    她也无法保证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她现在这个样子。
    林森说她不需要担心，有些事情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。
    “你爱她吗？”林月问。
    她这次声音提高了不少，虽然还是很小，但足以让布鲁克听出来她声音里面的粗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