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志齐急忙拿来一个火把点燃。
    随着村民的陆续离去，这里早已荒废，不通水电。
    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，夜北缓缓收手，从路志齐带来的包裹之中翻找了一番，发现只是一些最低级的灵草。
    不过眼下总比没有好。
    挑选出两株品相相对好一些的，将其炼化，一并推入路玉山体内。
    做完这一切，夜北走到一旁，淡然而坐。
    伤势已经治愈，不过这路玉山太过虚弱，估计还需要一时片刻才能苏醒。
    看到身旁路志齐从始至终一脸的冷漠，夜北嘴唇微动：“你不希望救治你爷爷？”
    路志齐闻言，双拳紧握并未回答。
    显然，已经无需回答。
    片刻沉默，路志齐忽然开口：“我恨他！若不是他执意要炼制什么剑，我爸爸和妹妹也不会死！”
    “那你还每日苦心积虑的省下灵草，来维持他的生命？”夜北开口问道。
    一语落下，又是短暂的沉默。
    “他毕竟是我的爷爷，我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他去死。”
    夜北闻言一笑，没再开口。
    这路志齐的人品不错，也有武德，从那场比试宁愿自己受伤也及时收手便可看出。
    那一击，若是他最后不收手，那孟向雪绝对无法活命。
    如此之人待在心语身边，无需担心。
    就在此时，一阵轻微的呢喃声传出，床榻之上，路玉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。
    路志齐紧咬嘴唇，纵使有着万般的恨意，此刻眼泪在眼眶里拼命的打转。
    三年了，爷爷，终于苏醒了。
    眼前景象逐渐清晰，路玉山艰难的转头，首先便看到了自己的孙子。
    “志、志齐……”
    一声极其嘶哑的声音传来，路志齐并未回应，紧咬着嘴唇，眼泪终究是忍不住滴落。
    猛擦了一眼眼角，却是故意往旁边侧了一步，露出了身后桌上的两张照片。
    路玉山一眼便看到，浑浊双眸却是猛然一惊，嘴巴微张，不停的颤抖着，想要发声却根本发不出来。
    顷刻间，老泪纵横……
    卧床三年，再加上双臂尽失，路玉山此时想要起身都变得无比的困难，挣扎了半天才勉强坐起身。
    路志齐双拳紧握，由于过度用力而隐隐颤抖，几度想要上前去搀扶，可心中的那股恨意却是让他终究没有移动半步。
    咚……
    一声闷响，路玉山刚一下床，却是双腿无力，一下跌倒在地。
    就这样趴在地上，双腿奋力蹬着，一步步向前。
    浑浊双眸却是紧紧盯着桌上的照片，肝肠寸断。
    路志齐眼泪不停的滴落，却是猛然侧目一旁，不忍再看。
    “宏义，小、小婉……”
    路玉山盯着眼前的照片，哀痛欲绝。
    虽然时隔三年，可反噬时的那一幕他岂能忘记。
    儿子冒死砍下自己的双臂，而当时孙女，就在不远处的院落之中玩耍……
    那反噬之力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啊。
    “啊！！”
    路玉山仰天嘶吼，双眼赤红泪如泉涌。
    儿子跟孙女的死，皆是自己所造成的啊！
    死的应该是自己啊！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屋内被无形的悲伤所笼罩，火光摇曳，一时间无人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