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句话，农修刻意加重语气，这本来也就是事实。
    塞格闻言，侧目看向托里尔，示意还有什么要询问的。
    托里尔坐在位置上，左手揉着太阳穴，右手随意一挥。
    塞格领会，侧身盯着屏幕，冷冷道：“农修，希望你没有骗我，如若不然……”
    “大人放心，属下句句属实，岂敢欺骗。”
    农修诚惶诚恐，躬身一语。
    话音刚落，眼前屏幕光亮突然散去。
    足足静等了十余秒，农修才敢起身，看了一眼通讯器，确定切断，这才长舒一口气。
    原本略显卑微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。
    一双浑浊目光凝望着天际，那里，是古武沼泽的方向。
    “夜北，希望你在那里好好活着。”
    “我能做到的，只有这么多了……”
    迪维娜被杀，这是意料之中的事，以夜北的心性，必然不会留她。
    亚德跟泰伦斯二人死在龙国，尚且有周旋的余地。
    但是，迪维娜可是奎尼特意派来之人，一旦被杀，奎尼自不会善罢甘休。
    这是他最为担心之事。
    而刚才，居然不是奎尼联系自己。
    看来奎尼，应该是被杀了。
    而杀他之人，除了夜北，别无他人。
    农修负手而立，仰望天际。
    一头银发随风舞动，浑浊双眸一改平日淳朴之色，满是老谋深算。
    这才是他农修真正的本色。
    龙彦殇身为都主，本就城府颇深，而农修，可是他的师父，心机，又岂会是常人。
    这么多年，他忍辱负重，连化圣都不敢踏入半步。
    无非就是引人耳目，让守护者彻底放松对于龙国的监视。
    其真正的目的，就是让龙国能多隐匿化圣之人。
    唯有这样，龙国才有希望。
    至于眼下，龙国除了夜北，还究竟有没有化圣之人，恐怕，唯有他这只老狐狸自己知道。
    远处，一道身影迈步而来，正是龙彦殇。
    只因，此地，本就在国都城府之中。
    “你听到了多少？”
    农修并未转身，语气之中难掩疲惫。
    这么多年，他看似对龙国毫无贡献，实则，究竟做了多少事，唯有他自己知道。
    “师父，我很想知道，对方是谁？”
    身后，龙彦殇一身唐装，凝声开口。
    他并未刻意去偷听，也的确没有听到什么，但是，却看出了师父那卑微的姿态。
    究竟是何人，能让师父如此卑微？
    师父消失了六十多年，又去了哪里？加入了什么势力？
    这些问题，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。
    微风拂过，农修依旧站立望着天际，足足十分钟，未曾开口。
    “彦殇，我之前便跟你说过，这个世界，远不像你想象的这么简单。”
    “有些人，有些事……”
    农修缓缓摇了摇头，话音戛然而止。
    周围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。
    “夜北，是龙国的希望。”
    “可惜啊，可惜……”
    农修转身，双手负后，缓缓离去。
    龙彦殇望着师父的背影，难掩落寞，仿佛一瞬间，苍老了许多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此刻，两道身影在玄河上空急速前行。
    一路上，并无任何情况发生。
    不过随着深入，灵气明显越来越浓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