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砰’一声，那东西好像被他扇了出去。
    至于扇到哪里了他没看，也根本不敢看。
    他疯狂大叫着，朝着前面的车厢冲去。
    此时他内心无比后悔，年少的时候没有好好读书，以至于出来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好工作。
    如果能有一个好工作，那么或许他就不会为了节省那么几块钱，现在已经躺在家里了。
    更或者他现在也有了一辆车。
    人就是这样，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，会无限回忆过去。
    李谦眼眶湿润，心里无比懊悔，同时也想念起家中年老的父母，似乎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同他们好好说话了。
    原来有那么多值得的东西他没有珍惜。
    他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人救他。
    ‘啪’
    已经不知道跑了多少节车厢了，突然车厢一节一节灯光熄灭，速度很快朝着他这边淹没。
    李谦猛然停住脚步，满眼惊恐。
    忽而，他看到了前方门旁边的铃声。
    仿佛见到了救星，李谦冲过去疯狂的按起来。
    警报声叮铃铃的响，他喜极而泣。
    “肯定听得到，肯定听得到，有救了，救命！”
    “救命？你想谁来救你，你看我行不行？”
    阴恻恻的声音在耳侧响起，就好像那冬月的寒风，吹进耳里是彻骨的冷。
    李谦全身绷直，他缓缓的转动脖子，就对上一双阴冷腥红如毒蛇的眼，与他四目相对，近在咫尺。
    男人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，只有一个脑袋悬浮在空中。
    李谦那一秒心尖哆嗦的，嘴唇都在打颤，“你，你……”
    “今晚居然只有你一个人，真的让我很不开心，那人可是给了我任务，一周之内必须杀掉一千人，现在还差三百七十一人。”
    “我本来还不想杀你，但谁让我喜欢整数，所以你还是去死吧。”
    男人说完眼里露出杀意，那张脸骤然冒起了黑色的火焰，张开血盆大口，朝着李谦咬去。
    “不要！”
    李谦惊恐后退，却撞到了身后冰冷的车框上。
    一个没站稳，坐在了地上，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朝着他咬来。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    一声尖叫，车厢里的灯‘啪’一声熄灭了……
    ——
    沉寂在黑暗里的身体是冰冷的，李谦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，这是这么多年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    他死了吗？
    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，轻飘飘的，什么也看不见，什么也听不见，只有自己。
    除了孤寂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。
    要想从十五岁辍学出来打工，十多年过去了，一事无成。
    每天天不亮坐最早的车去上班，晚上坐最晚的车回家。
    从不舍得打车，只有在发工资了才会给自己多加一个鸡蛋，和一块肉，可即便如依旧在这个城市买不起房。
    家里是农村的，父母都是老实人种地人，也帮不了他什么。
    生活太累了。
    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，算是解脱吧。
    “老大，弄不醒，卧槽，怎么没气了？”
    “喂，喂，振作点，醒醒，你还可以抢救一下，喂……”
    “掐人中。”
    那毛躁的声音安静了一下，很快又响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