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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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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抬手,指尖摩挲着额头,感觉有些微妙。
    她在门前站了片刻,风吹的有些头疼,她转身入了里屋,靠在美人榻上,忽然有些遥远的记忆涌上脑海。
    真要说起来,前世的她,同谢玹那些恩怨加起来,算是仇人也不为过。
    如今她就是在大公主面前卖了他一次,他也没什么实际性的损失啊。
    他前世是在议政殿上骂她是娼妓浪妇之流,温酒后来当了一辈子的老姑娘,一半的仇都得记在他身上。
    她想的迷迷糊糊,渐渐的入了梦乡。
    梦里,又回到那一天的宫宴。
    那时候的皇帝换成了赵丰,满朝文武换了大半的人。
    温酒二十出头,身家已经隐隐的压过了许多富甲,容貌放在那些世家千金里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,不计较她时常在外抛头露面,上门求娶的人也不少。
    不说多少春风得意,至少日子过得还算可以。
    坏在就坏在那天,赵帆当众求皇帝下旨赐婚,满城正当年纪的世家千金他不要,偏要娶她。
    温酒还没想出什么推脱之词,当时在御史台当差的谢玹率先出列,当着无数人的面说:“温酒原是我五弟之妻,连夜与奸夫奔逃,不忠不洁,寡廉少耻!铭王如今要娶她,娶得是她这个人,还是她的身家?”
    赵帆不语。
    谢玹冷声道:“若是娶她的身家,铭王存的是什么心?若是娶人,本官劝铭王早些去看眼疾。”
    谁也没说话。
    所有人带着异样的眼光看温酒,简直如芒在背,可她无言反驳。
    那是她一生都难以抹去的污迹,是唯一一件无论做多少努力,有多少银子,都无法改变的事。
    赵帆被问的脸色发白,当即指天发誓,“臣弟只是怜惜温姑娘命运多舛,绝无他意。”
    皇帝冷着一张脸,喜怒不明。
    谢玹面如寒霜,冷声问道:“若是陛下的妃子做此举,陛下又当如何?”
    当时皇帝便脸色发青,赵帆的请旨最后不了了之。
    温酒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挨到宫宴散场的。
    出宫的路上,温酒是一个人走的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当她是瘟疫脏污,仿佛靠近她都会被误了清白一般。
    那种心底发凉的感觉,她在做梦的时候,似乎又重温了一遍。
    在那之前她充其量也就是年纪大了些,同别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    可自那之后,她便是众人口中的娼妇,彻底成了嫁不出的老姑娘。
    温酒放佛又看见谢玹当着众人的面,走到她面前,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:“温酒,你即便是死了,也只能是我五弟的人。”
    她陷入梦魇里,额头不断的冒冷汗。
    “阿酒?”
    “阿酒。”
    有人在耳边轻唤了她两声。
    温酒猛地睁开眼,看见少年的俊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。
    “长兄!”
    她连忙坐了起来,思绪还在梦魇和现实之间飘忽不定,墨色的眼眸有些慌乱。
    “看来是做了噩梦。”
    谢珩俯身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嗓音低低的,“阿酒乖,长兄在。”
    他似乎总当她是小妹妹,说起这样的话来,半点也不见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