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你掌心出了很多汗。”
    “都说了我热！”
    说话间，两人来到了一条幽暗的长巷中，这里非常偏僻没什么行人，他们前脚刚进去，后脚就从四面八方落下无数身手矫健的黑衣人。
    果然是来杀她的！
    “若是怕，可以把眼睛闭上。”温和的声音响起，说罢，将她护在身后兀自朝着那群黑衣人迎了上去。
    他月白的衣衫在黑夜中很是显眼，面对四面八方围攻而来的黑衣人，他却十分游刃有余，夺过一柄长剑进行着反击。
    黎初远远地看着，不知过了多久，一剑封喉，最后一个黑衣人应声倒下。
    苏覃提着剑站在那里，他的衣衫依旧纤尘不染，朦胧的月色倾洒在他的眉眼，看起来宁静又淡然，要不是她亲眼所见，她绝不会相信他刚刚是去杀人了，反而好像是去写了字，看了书。
    此时他的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黑衣人的尸体，一滴血顺着他的剑刃滑落，画面有些妖冶。
    黎初觉得自己的表情此刻有些木然，许是一直以来见到的苏覃都是八风不动的样子，今夜突然出手狠戾的杀了这么多人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，要知道他在大夏所有人眼里那可是虽才识无人能敌，但却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啊。
    他明明那样风清月白，怎么能几次三番因为她染上鲜血呢。
    “还是吓到你了吗？”
    见她这个反应，苏覃微不可查的叹一口气，“很多时候我也身不由己，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，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？”
    黎初没有回答，动了动嘴唇，眼眶忽然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，最后捡起掉落在她脚边的一把剑，直直的朝着苏覃扔了过去。
    苏覃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，可却在原地分毫未动，剑刃穿过他的耳边，噗嗤一声插进了后边再度赶来围剿的一波黑衣人胸口。
    黎初三两步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剑，将他往后一推，径直杀进了黑衣人中。
    她挥一剑，眼前便浮现出当初战场上伏尸百万的场景，挥一剑，便浮现自己全身都被鲜血染红的场景，那些鲜血，有敌人的，也有自己手下将士的，有别人的，也有她自己的……
    黎初一言不发，眼底是说不出的倔强。
    待精疲力尽的解决掉最后一个人，她弯腰撑着腿喘着气，转过头看着他笑，“苏大人，你觉得，我会怕吗？”
    她又不是许蜜儿那样从小就被保护的好好的闺阁女子，别说杀人，大概杀鸡都没见过，经不起吓。
    女子笑的张扬而明媚，脸上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，苏覃心中一怔，两人对视了良久，他才从唇间吐出一个字，“笨。”
    黎初想反驳，这怎么能是笨呢，她只是习惯了无人保护，习惯了一个人卑微的跟着沈以舟后面跑，甚至，习惯了一个人面对生死存亡。
    所以在意识到苏覃将她护在身后的时候才会眼眶发红，黎初感觉鼻子又有些发酸，强忍着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道：“苏大人以后别冲那么快，我自己的仇家自己可以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