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着他的表情从温良无害到慌乱闪避。
    “小孩，你这日子过的，也太有拷头了。”
    翟容与晃了晃手上的荷包。
    “姐姐，我错了，您行行好，放了我吧！”那小孩哭着求她，“我实在是太饿了……求求您，就饶了我这一回吧……”
    “饿？”翟容与打了他一个爆栗。
    那小孩捂住头，眼中泪光闪动。
    呜……
    这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……
    “你干这种营生，能吃一辈子饭？”
    小孩沉默了。
    一辈子？
    他下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。
    二人说话间，不远处有个青年正在催促卖煎饼的小贩。
    “还要等多久？我真的赶时间！”
    “快了快了！”那小贩急得满头大汗，“客官您要的是十份煎饼，我就一双手，摊得再快也需要时间呀……”
    那人有些着急地在原地踱步。
    翟容与提着小孩走过去。
    “这位大哥，您若有事，可以先去忙，我这位弟弟可以帮您看着煎饼，一会儿给您送过去。”
    那青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：“你们会有这么好心？”
    翟容与笑了笑，“当然不是，我们这是付费的。”
    “只需三文钱，保准将您的煎饼送到！”
    小孩看看青年，又看看翟容与。
    玩儿呢？
    这什么营生？听都没听过！
    那青年看翟容与衣着华贵，一咬牙，便同意了。
    “行！就麻烦你等下帮我送到如意客栈！”
    翟容与笑眯眯地伸出手，摊开掌心，“定金一文，送达之后再付尾款。”
    那青年毫不犹豫地将一文钱放在她掌中，拔步便走，“记得哈！摊完立马给我送来！”
    “客官放心。”翟容与笑眯眯道。
    她转过头，拉开小孩的手，将一文钱放在他手心。
    “喏，等下记得去送煎饼。”
    那小孩眼中波光晃动，有些复杂地看着她，张了张嘴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。
    翟容与没理他，走到煎饼摊贩身边，笑着道：“店家，您这煎饼滋味甚好，只是天冷了大家懒怠出门，若能发展一个配送服务，岂不是更上一层楼？”
    “配送服务？”那商贩一脸懵逼。
    翟容与将那流浪小孩提了过来，往他身边推了推。
    “我这弟弟腿脚灵活，跑的贼快了！您把这配送服务交给他，定能生意红火！”
    她交涉半晌，总算将这跑腿配送的活儿定了下来。
    那小孩看着她，眸中全是感激。
    “姐姐……”
    翟容与捏了捏他脏兮兮的脸，“记住了，靠自己挣来的活儿，才能长久。”
    君策站在黑暗中，定定地看着少女。
    街角灯光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，恍若神明吻过她的脸。
    翟容与察觉到了什么，有些奇怪地抬起头，倏地与他对上了视线。
    不知谁点燃了一簇烟火，“嘭”地一声在君策身后的天空炸开。
    火树银花，美不胜收。
    坠落的星火映着他的玄衣，雕刻般的脸忽明忽暗，叫人难辨神情。
    翟容与直直望向他，见到他眼中的星火比烟花还要灼热。
    街边热闹的摊贩、嘈杂的人声被拉的漫长而遥远。
    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对望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