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影便也没坚持。
    他心里明白得很，翟二小姐这是怕主上知道了吃醋呢。
    那老铁树一把年纪了，闹起脾气来可跟成了精的老绿茶似的，任谁也消受不了。
    想想那画面……咦惹！
    只影有些同情地看了翟容与的背影一眼，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，拔步跟上。
    二人来到门外，果然见到一辆挂着尚书府标识的马车。
    翟容与拎起裙摆正要上去。
    “翟二小姐。”
    她回头一看，见文少轩挎着刀站在不远处。
    翟容与放下裙摆，示意只影，“我去去就来。”
    她走到文少轩跟前。
    “文少爷找我有事？”
    文少轩看着翟容与，眼底情愫复杂难辨，“我要去边疆守城了，走之前，来跟你道个别。”
    “只是有些遗憾，来不及恭贺你新婚之喜。”
    他自知比不上摄政王，如今文家落魄，他更没什么资格对她起心思。
    心里早就放下了。
    只是，知道六王爷下毒害她的时候，还是忍不住焦急。
    他还以为，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    如今看她没事，他便安心了。
    翟容与歪头看他，眼神带了丝探究。
    “文家流放，你不怪我？”
    文少轩垂眸握紧挎刀，“此事因姑姑而起，我知道跟你没关系。倒是你，可怨恨文家，怨恨六王爷？”
    他定定看着翟容与。
    翟容与释然一笑，浅浅梨涡在春日暖阳下绽放。
    “君亦清是悲伤过度了，想找个人发泄，我能理解，但不会原谅。”
    “不过，原不原谅的，也不重要了。”
    “为何？”文少轩不解，“难道你就甘心吃这个闷亏？”
    平白无故被人下了剧毒，也能轻轻揭过？
    翟容与笑笑，“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。只不过，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心力的，我还有许多事要做，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功夫。”
    “这些事儿都过去了。”
    “文家愿意翻篇，我自然也不会抓着不放。”
    文少轩有些讶然，也有些欣赏。
    他早该知道，她是修道之人，一向比常人看得透彻。
    “你不怨文家就好。”
    他松了口气，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，再开口时已是满面释然。
    文少轩拱手抱拳。
    “翟二小姐，经此一别，怕是后会无期，我就祝你日后顺遂，长乐安康。”
    翟容与亦笑着回应。
    “朝廷波云诡谲，勾心斗角，也是没趣。”
    “倒是边疆，风光无限，虽日子苦寒一些，可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宽广自在。”
    “我便也祝文少爷，来日坦途，光明灿烂。”
    她也回了个抱拳礼。
    文少轩笑笑，“多谢你的安慰。”
    “那么，就此别过。”
    他目送翟容与登上马车。
    落日西斜，马车渐行渐远，直至消失在天尽头，他转身，朝反方向走去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只影完成任务，便也飞身离开。
    可就在他刚走不久，马车拐了个弯，掉头驶入一条暗巷。
    马车颠簸，翟容与晃了晃，用手撑住坐垫，有些狐疑地掀开身侧的帘子。
    看四周景物，已经出了皇宫，可这条道，却是陌生。
    “这是去尚书府的路吗？”
    她问车夫。
    前头无人应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