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静默凝视着。
    脑海里却浮现几个小时前的画面，那个小女人站在他面前，将手放上去灼烧……那时，她眼里没有半分恐惧，平静得……就像一潭死水。
    “……”沈修瑾缓缓抬起手，落在火光上，感受着那股灼烧感，直到冷白的手背被烧红，他忽然出声问了句，“她对我笑的时候，也是假的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玄虚道长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往嘴里塞，听到这话当场一噎。
    不是，重点是这个吗？
    “应该不是吧。反正对她来说，也没有比见到你更开心的事了……”
    她看他的时候……眼里的雀跃，是真的么？
    沈修瑾心里的躁意，像火苗般乱窜。
    越压，越乱……
    苏乔那张笑盈盈的脸，挥之不去。
    他脸色愈来愈冷……
    玄虚道长进一步请求道：“沈二爷，我这个徒弟她身体很不好，每次使用完灵力就容易晕厥，有时候甚至一睡好几天都不会醒，身体冷得跟冰一样。但在你身边，她就能得到缓解……麻烦你容忍她一下，你要是真不喜欢她，过段时间，我就带她回山上。”
    他真假参半地说着，一面觑着沈修瑾的脸色，暗自琢磨着活阎王对他那个傻徒弟，到底有几分好感……说不定，这沈修瑾真的舍不得呢！
    “喜欢？”沈修瑾倏然冷笑，他抬起眼，深邃的视线不带一丝温度，“你搞清楚，是她需要我，又不是我需要她。一个对我来说没用的人，跟死人没区别！”
    凭什么她一个没有七情的人，敢这样招惹他？！
    她又凭什么，让他乱？！！
    玄虚道长那张最会见风使舵的脸上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。
    “沈二爷，那是我用米糊糊养大的徒弟！”
    玄虚道长知道那个小女娃娃收了多少苦难，吃了多少苦头，才活下来……
    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把他小徒弟的命，说得那么轻贱？！
    沈修瑾嘴角仍然挂着冰冷的弧度，直勾勾盯着玄虚道长，直到他怒火自己平息，人归于冷静。
    玄虚道长重新坐回沙发上。
    沈修瑾将手里的打火机，放在茶几上，推到玄虚道长面前。
    “我配合你在苏乔面前演完了这出戏，现在该你了。”沈修瑾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，转移了话题，“你说你有办法通过我母亲的物品，和生辰八字作法，两天内就找到她的踪迹。这就是我母亲的东西……”
    这老头也算有点本事，能精准地算出他二十年前六月四号的晚上，曾经高烧昏迷一夜。
    依照玄虚道长的说法，也就是那一晚，沈修瑾烧得灵魂出窍。
    当时放心不下儿子还留在人间的沈父，以及成为植物人，魂魄游离体外的母亲年霜至一起找到了他。
    他们就带着七岁的沈修瑾去游玩，最后上了云青山……
    所以玄虚道长的确见过七岁的沈修瑾。
    只不过见的是他的魂魄……
    沈修瑾天生一双薄情眼，后天养出来的狠绝都融在眼底，他盯着玄虚道长，缓缓道：“我就给你四十八小时，查不到，我就把你那个破道观里的所有人！连同你的宝贝徒弟苏乔，都埋进水泥里，送去见你们的菩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