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到了嘴边，却没有念出口。
    她睡得无知无觉，手拉着他，喃喃梦呓着，说的是：“沈修瑾，躲我后面去……我帮你……打死那个老狗……”
    沈修瑾：“……”
    他想起她刚来到他身边时，天天像个无脑舔狗一样追着他。
    ‘沈修瑾，这世上没人比我更希望你好’
    ‘沈修瑾，你跟我的命一样重要！’
    ‘沈修瑾，我希望你好好活着……’
    ‘沈修瑾，别回头，我们一起往前看……’
    ‘……’
    她一声声念得他烦。
    但每个字，他却记得越来越清晰。
    “苏乔……”
    沈修瑾另一只手，轻轻抚摸向她熟睡的脸，拨开挡在额前的碎发，那张面孔干净又纯粹。
    他静默凝视了许久，轻声道：“不喜欢我，也没关系。陪着我就好……不要喜欢别人。”
    夜风从阳台吹拂进来，这句话被吹得七零八落，连同那点无人知晓的卑微，也随之消弭。
    沈修瑾觉得喉咙发干。
    他扯了扯嘴角，牵起嘲弄的弧度。
    半晌，看着眼前人，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，“我自然，也不会爱上你。”
    只是这话，却不知是说给谁听……
    苏乔很久没睡得这么沉，这么踏实了。
    萦绕着她的温暖始终没离开过。
    她没有躺在冰天雪地里，像是睡在暖炉旁边。
    唯一的插曲是，她做了个梦。
    梦里好多小孩子的阴魂围绕着她，一双双空洞的，充满渴求的眼，在向她无声求救……
    苏乔倏然睁开眼睛，那一瞬双眼都是黑的，连眼白都被黑气吞没。
    但只有一瞬，就恢复如常。
    沈修瑾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，在她睁眼的瞬间，就留意到了，看过去正好看见这一幕。
    他轻拧了下眉，手里正要翻页的文件顿住。
    “你的眼睛，怎么回事？”
    苏乔知道自己体内留着一缕黑气，具体来源，她也说不清楚，貌似是进入叶蓁灵台的时候染上的……
    她原以为跟炎冥有关，但如今炎冥跟她定下血契，这缕黑气却没消失，看来这来源还有待探讨。
    不过这区区一缕黑气，也奈何不了她。
    苏乔暂且将它留着，便于寻主。
    “没事，我睡太久起来的时候眼睛就会突然黑一下。”她不想跟沈修瑾解释太多，他毕竟是个普通人，这些事跟他说了，他一帮不上忙，二也听不懂。
    沈修瑾心知这小东西没跟他说实话，但他也没纠缠不放。
    “醒了去洗漱，下来吃东西。”
    “好~”
    暖暖地睡饱就能干饭，这什么神仙日子啊！
    苏乔麻利地跳下床。
    沈修瑾目光凉凉地落在她光着的脚上，“想被砍了？”
    苏乔：“……”
    管这么宽呢。
    她回头乖乖地找到拖鞋踩上，进去洗漱了。
    等她整理好出来，早餐已经送上桌了。
    苏乔边吃边想着自己那个梦，她猜到可能跟昨晚去过的长明孤儿院有关。
    那个孤儿院本身的布局就很诡异，弄成了个聚阴阵已经够邪门了……苏乔脑海里闪过路过孤儿院主楼时，匆匆一瞥的画面。
    她记得那栋楼建造得很奇怪，中间高两边低，而且楼前竖着三根旗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