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修瑾：“……”
    苏乔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她大概看明白了，心情也更复杂了。
    “所以，三师兄你是警方的卧底？然后一不小心卧成了帮派老大？？”
    薄之一终于能撕掉了下巴上的假胡子，黏得他快难受死了。
    “不是，我是晏队的线人。也没想卧底，我一开始就是想偷点……咳，去金山虎房间里找点东西，没曾想撞见他突然心脏病发嗝屁了。然后他的手下又要来汇报事情，那我被当场抓住，不是只有个死……你也知道你三师兄我别的本事没有，只擅长易容变声，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。”
    苏乔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多么离谱又合理的解释。
    薄之一已经卸掉了脸上所有伪装，冲苏乔憨憨一笑：“小师妹，好久不见啊！唉，对了，这位沈先生跟你什么关系啊？我们还挺有缘，我假冒金山虎的第二天就接到赵家的重金，十位数买这位沈先生的人头哎！”
    沈修瑾：“……”
    苏乔：“……”
    薄之一后知后觉地想起，刚刚苏乔踹门进来的时候，沈修瑾的手下喊了她一声什么来着？
    ——太太！
    薄之一原地惊跳起：“小师妹，你嫁人了？！”
    他旋即又想起什么，自己冷静了。
    “原来大师兄信里说的，你只有下山嫁给沈修瑾才能保命的那个沈修瑾，就是他啊！”
    此话一出，沈修瑾和苏乔脸色皆是一变。
    苏乔更是瞳孔一紧，手揪住了薄之一的衣领，“你说什么？那信是大师兄写的？！可信上的字迹，分明是师父……”
    说到一半，苏乔倏地没声了。
    大师兄这些年在山上没少替师父解签回善主的信，而且大师兄极为聪明，多智近妖，学什么都很快。
    他模仿师父的笔迹，也很像……
    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？？
    薄之一也被苏乔的反应吓了一跳。
    他小时候皮，刚开始老喜欢欺负逗这个小师妹玩儿，后来等苏乔长大点，他就开始花式挨打，老实说，比起师父，和不怎么搭理他的大师兄，薄之一更怕这个小师妹。
    苏乔眉头紧皱，直到身后熟悉的暖意包裹而来，沈修瑾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，将那只手从薄之一衣领上拿下来。
    苏乔浑身有点僵硬。
    她听见沈修瑾的声音，从头顶上方，幽幽传来：“所以，跟我结婚，也是你能活下去的条件之一……是么？”
    他以为，哪怕她没有七情，想嫁给他，也是真的想一直待在他身边取暖。
    原来连这也是假的。
    沈修瑾极轻地笑了一声，自嘲的意味很重。
    “苏乔……”他手抚过她冰凉的脸，指尖沿着唇线滑过，明明是温暖的，可苏乔却头一次觉得那热度，竟也有冻伤人的威力。
    她听见沈修瑾的声音，在问她：“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，有哪个字是实话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苏乔哑口无言。
    沈修瑾抽身走了，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，他袖口从她手心擦过，握住的那一丝暖意在空气里迅速凉透。
    沈修瑾头都没回，背影消失在门外。
    薄之一：“…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