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他，只会脏了他……他从我肚子里生出来……是我对不起他……”
    她声音越来越弱，最后头底下去，无意识地睡着了。
    两个护工找过来。
    他们不知道沈修瑾的身份，只以为他是哪个病人的家属，一个劲地道歉说：“不好意思先生，这个病人很特殊。她现在脑子出了问题，记忆混乱，心智也在退化……给您添麻烦了，实在不好意思。”
    护工一边道歉，一边掰开了女人紧紧抓着沈修瑾的手，将人带走了。
    而沈修瑾掌心，多了一朵小花。
    女人很宝贝这朵小花，抓得很紧，可花脆弱，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……
    沈修瑾在长椅上又坐了一会儿，起身，离开了医院。
    刚走出医院大门，却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    只见苍牙委委屈屈地蹲在路边，祝疆正黑着脸往他被砸破的脑袋上抹药，旁边是苍牙保命的头盔，已经四分五裂。
    沈修瑾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很好，苏乔的预言从来不会落空。
    沈修瑾迈步走过去，手插在裤袋里，压根没正眼看苍牙。
    “King……”苍牙捂着脑袋起身，正想开口解释情况，沈修瑾眼风警告地瞥过去，他立马改口喊，“沈先生……”
    祝疆个子高，直逼一七五，面无表情地将手上最后一点药膏全擦在苍牙头上后，她才看向沈修瑾，神色恭敬了不少。
    “沈先生，之前沈太太让我护送席琳公主去见了费罗将军，现在席琳公主在大将军那边很安全。大将军亲率的凯英军已经在路上，我提前赶过来，想看看沈太太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……”祝疆解释着，顺便无语地看了苍牙一眼，“我听到消息说您也在，就过来看看。结果看见一个戴着头盔的人在您车旁边鬼鬼祟祟的，所以我就……”
    苍牙委屈地告状：“她二话不说，冲上来一拳打爆了我的头盔……”
    祝疆：“……”
    她低头蹭了下鼻尖，“我让我的飞虫来探过路，你身上血腥气息重，我就把你当成想害沈先生的坏人了。而且你当时还蹲在车胎旁边……看着很猥琐。宁可错杀不可放过，苍牙，你应该懂这个道理。”
    苍牙：“………”
    是了，宁可错杀，不可放过……他们当属下卖命的，都懂这个道理。
    沈修瑾一直没开口，他目光淡淡掠过祝疆那张干干净净的脸，镇妖咒已经被清除，她终于可以将齐耳的短发别到耳后。
    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，说起来也算个小姑娘。
    也许是因为苏乔改变了他，也许是刚刚离开那个女人，他早就硬到腐朽发烂的心脏，难得流露出一丝，不该存在的同情。
    “总统府和王宫的叛军都被抓了，就关在王宫的地下室。”沈修瑾一只手拉开车门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车门，微微一顿，有种高高在上的克制。
    他侧首瞥了眼祝疆，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，“有时候命运这玩意儿，跟人一样，欺软怕硬。要靠自己争的。你认可，它才算命运，你不认，它又算什么东西？”